随着全国31个(不含港、澳、台)省、市、自治区先后“沦陷”,非瘟疫情的发展已让人忧无可忧。有人说中国的猪业不会倒,这句话我认同,如果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中国猪业不会消失的话。但我这里想说的是:怎么才算“倒”?究竟损失到什么程度才算“倒”?
虽然疫情如洪水猛兽,但猪还是要养的,尤其是在对未来高猪价的高预期下。非瘟难防,但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防,毕竟病毒没有情感,不会心生一丝怜悯。虽然我们内心充满着复杂的情绪:恐惧、失望、沮丧、期待,但终究还是要调整成敬畏和坚定。敬畏,是对科学的敬畏,才能客观的对待疫情;坚定是对探索的坚定,坚信自然界相生相克,最终一定会找到克制非瘟病毒的办法。
我们还要与非瘟抗争,所以,需要复盘和反思,下面,我们从三个维度谈一谈究竟是什么导致了如今的局面。
一、面子
因为要面子而被害惨、害死的例子不胜枚举。而手中掌握行政资源的官老爷如果把面子看得高于人民利益,那就要了猪命了。非瘟在2018年8月沈阳出现第一例后,一路南下,长驱而入。但,显然循着官方披露的疫情路线来看,中间仿佛是断了线似的。
如果非瘟病毒不是空运到南方的,那么,从北向南,走陆路的路线应当是辽宁-河北-山东-河南、安徽、江苏(山东以后,到了这三个省是发叉的)。但实际上按疫情披露是从辽宁而直接去了河南郑州,而河北、山东则被非瘟病毒成功绕过。从这个角度上来说,非瘟避开了北京、天津两个直辖市,看起来很懂政治的样子。但待到山东和河北披露的时候,河北和山东的猪已经损失无数(无数和多少不是必然关系,而是不知道多少)。而河北,更是在孙大午先生微博披露的情况下才出现了首例。据孙大午先生说,大午集团的新大猪场,是当地最后一个中招的猪场。
很显然,面子问题害死了很多猪,也让很多的养猪人痛不欲生。有人说这是懂政治。我不懂政治,但感觉政治应当包括保供给、重民生。如果拥有规则制定权的人太要面子,那么面子可能会掩盖很多东西,而错失最佳的扑杀机会。算了,面子的事点到为止,毕竟,还要留点面子。
不过,还是要划个重点:面子问题,是非瘟疫情发展过程中影响最大的部分,最终成了猫盖屎。
二、票子
“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;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。”这话没错。但还有一句话,叫“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。”你不遵循这个商道,便要接受因果。只可惜,这一次因果错位。种下因的是一拨人,而尝到苦果的又是另外一拨人。
1、补贴:不舍得出银子
农业农村部和财政部对扑杀的补贴政策是出了文件的,是白纸黑字。刚开始是800元每头,后来提升到1200元每头。1200元当时刚够成本,如果能全额补贴,遭了疫情的猪场可能谈不上满意,但终究是会配合的。很可惜,很多地方不舍得出这个银子,甚至有的地方干脆耍赖。结果是,省了盐、坏了酱。这种做法的危害是大家干脆不报,但猪却卖出去了。病毒因此而迅速蔓延。当病毒四处扩散、防不胜防的时候,只能付出N倍的代价。这一点,令人痛心。
2、贩子:铤而走险赚票子
在这次非瘟疫情中,不少猪贩子的做法令人愤怒和寒心:为了赚黑心的票子,长途贩运带毒猪、带毒肉。这其中还不乏黑心的大型屠宰企业。养猪人本应是这些人的衣食父母,结果,为了赚黑心钱,非瘟病毒因它们(只配这个“它”字)而四处扩散。从辽宁到郑州、从连云港到临沂、从郑州到湖南,无不是它们的作为。当然,它们能有这样的机会,还是有关部门执行不力,自己的篱笆没有扎紧。
3、骗子:无中生有卖概念
俗话说:“乱世”出英雄。当然,“乱世”也是沉渣泛起的时机。声明一下,我这里所说的“乱世”无关政治和社会,而是形容目前非瘟疫情下的市场乱象。
钱是个好东西,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。现在,治非瘟的神药有几个是确切有效、经得起验证的?当然,我不否认有些是有效的,但很多东西仅仅是凭国外的一段文字就推出概念和产品,实则根本无效,这是我一些养猪朋友的反馈,结果就放在那里。现在,有多少复养方案是凭空想象、四处复制粘贴出来的?又有多少信誓旦旦的承诺只是挖了一个坑?
现在有一个很悲哀的现象:那些骗子的声量更高,语气更言之凿凿。而一些遵纪守法、潜心探索的人,却只能选择低调。按政策,非瘟是不许未经批准的机构和个人私下研究的。不知道那些所谓的神药,那些大神又如何得出结论的?
当然,我们呼吁农业农村部尽快开放非瘟的民间研究限制,期待在众志成城之下,非瘟的最佳解决方案能够出现在中国。我也坚信,不管遇到多大困难,这个最佳方案也一定会出现在中国。
三、胆子:多少猪场死于轻敌
有的散户说:“看,多少大猪场挂了,小散才是打不死的小强。”每当听到这种论调的时候,心里又何止是担忧?在广西、在四川,我听到许多这样的话,令人感到无语。是的,很多大型猪场是“挂了”,但更多的散小也“挂了”,从养猪主体上来说,其实散小中招的户数更多。千万不能因一些大场“挂了”,而认为采取的那些防控措施是无效的。
前段时间去四川,发现很多人不以为然,让我忧心忡忡,这才是最大的风险。四川在第一波疫情掠过时迅速紧闭大门,因此损失不大。而如今,由于轻敌,很多地方的猪场面临着“巨大的压力”。在非瘟病毒面前,它是不分大小,一视同仁的。能让非瘟病毒望而却步的,只有态度、能力和实力,这些东西才是经得起非瘟考验的东西。态度决定你以什么样的状态对待;能力决定你的方式、方法是否高效;而实力则决定了你能投入多少资源来提升抗病毒的强度。
四、结语
最近有朋友请我呼吁国家、行业、企业尽快研发疫苗,他们认为现在唯有疫苗才是养猪业的希望。我想,如今的形势,国家应当是了解的,但疫苗最终将于什么时候推出一定是两难的:是先保猪还是坚持走彻底净化的思路?如今的猪还在大量损失,地方政府未来的三年将面临着保供给的政治任务。所以,江苏、广东先后推出了鼓励养猪业发展的新政。在这种压力下,我的判断,疫苗的推出不会晚于2020年末,当然,也可能迫于压力大大提前。
不等不靠。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保猪。在疫苗没推出之前,有效消毒、坚决切断和提高猪群的非特异性免疫力,依然是最靠谱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