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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前，全国政协委员、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好在《关于多措并举推动生猪行业高质量发展的提案》中提出“大力鼓励猪肉消费，在有条件的地区探索发放猪肉或猪肉产品消费券”。
此提案引发畜牧行业广泛关注。早在2022年，四川省委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印发《四川省促进生猪稳产保价七条措施》，便发出了相关倡议。
公开资料显示，自疫情以来，全国各地探索发放消费券主要集中于餐饮、旅游、商超、汽车、家电等领域，地方政府通过发行消费券，有力撬动实际消费，推动经济复苏。在生猪产业供需失衡、消费低迷的背景下，猪肉消费券再次被提及，而郑州广武农产品批发大市场也在近日做出了尝试。
8000人争抢“猪肉消费券”
2024年2月下旬，郑州市投集市广武农产品批发大市场（以下简称“广武市场”）相关负责人刘玲“手机被打爆了”。来电市民主要询问广武市场的位置、猪肉消费券如何核销等问题。
刘玲向南方农村报记者介绍，2月23日，广武市场在“郑好办”APP上线“健康猪肉惠民消费券”活动，计划发放2万张猪肉消费券，单张面额为5元，总额达10万元。
2024年2月23日，郑州广武市场通过“郑好办”APP，向市民发放猪肉消费券。
记者了解到，活动最终发放猪肉消费券超8000张，核销率预计达到80%左右，即最终核销的猪肉消费券为6400张左右，合计约3.2万元。
刘玲表示，本次活动不仅惠及郑州市民，刺激了猪肉消费，也有力促进了广武市场及合作的50余家猪肉商家的品牌宣传，相比直接发放商家补贴，更能达到多方共赢的效果。
据悉，广武市场于2022年8月开业，是郑州市市政府指导，河南运邦储运营，中储发展投资建设的集生鲜交易、冷链仓储、物流集散、检疫检验、智慧化服务、应急储备等功能为一体的新一代数字化农产品批发冷链物流项目，被列为郑州市十大民生项目和重大民生实事项目。
专家曾建议靠“猪肉消费券”消化库存
事实上，“猪肉消费券”的提法早已有之。
2009年5月，四川猪肉价格下滑明显，导致猪粮比价从“蓝色预警区”跌入“红色预警区”，生猪养殖头均亏损近100元。当时，著名养猪专家、高级畜牧师张汀接受媒体记者采访便提到，救市的办法，一是政府直接补贴养殖户，二是向特定群体发放猪肉消费券，消化市场库存。
无独有偶，2022年4月，中共四川省委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印发《四川省促进生猪稳产保价七条措施》，其中提到，“广泛开展宣传，引导市场增加猪肉消费……有条件的地区可以探索发放猪肉或猪肉产品消费券，促进猪肉消费能力提升”。彼时，猪价持续磨底，2022年3月全国生猪均价跌至5.83元/斤。
作为国内养猪大省，近年四川生猪出栏量稳居全国首位。数据显示，2023年，四川生猪出栏量达6662.7万头，同比增长1.7%，出栏量创2017年以来新高。不过，四川养猪业在取得不菲成绩的同时，也面临挑战。
四川省畜牧总站研究员曾仰双接受南方农村报记者采访时便提到，受地理因素影响，四川一直是猪价洼地，又是饲料价格高地，养猪成本较高。猪价波动对四川养殖业的冲击尤其明显。
争议“猪肉消费券”
“猪肉消费券”引发讨论，利弊几何？
来自广东潮汕的居民王锦向记者表示，自己经常会抢餐饮类消费券，但从没见过猪肉消费券。他坦言，家里经常买猪肉，普通家庭主要还是关心猪肉价格，如果有猪肉消费券，对老百姓来说肯定是好事。
另有来自成都的养猪业人士陈波表示，疫情以来，自己通过官方指定的app抢了很多消费券，用于商超购物抵扣。过去四川曾倡议发放猪肉消费券，但截至目前自己还没有看到相关的消费券发放。
清华大学国家战略研究院特约研究员刘旭告诉记者，地方政府推动发行消费券，会考虑消费券类别涉及的市场特性，以及消费券发行后对相关产业链的拉动效应。例如，政府发放与节能电器相关的消费券，不仅为了促进家电的消费，而且希望推动社会降低能源损耗，减少居民用电高峰时段对工商业用电的影响；再如，政府发行汽车类别的消费券，不仅是鼓励汽车置换，而且希望带动与汽车相关的整个服务产业，包括维修、保养、充电桩等等。从这个角度看，发行汽车、家电等类别的消费券一举多得，而猪肉消费券属于“一锤子买卖”，缺乏长尾效应，地方政府缺乏发行的动力。
广东省农业技术推广中心研究员、知名养猪专家樊福好则认为，官方发放消费券的意义是帮助普通民众纾困，哪怕发放猪肉消费券，也应该限定使用范围。政策在推动养猪业发展时不能大包大揽，而应该引领方向，起到杠杆的作用。例如，在地方猪种的保护上，可以通过“土猪肉消费券”带动家庭农场和种猪业的发展。
刘旭提到，一旦通过政府发行消费券，不论涉及何种产品，都容易出现两个问题。一是地方保护。消费券的实质是间接补贴生产企业，地方政府很可能会优先考虑关照本地企业，而对地方产业的保护不利于产能去化，长远看难以解决产能过剩问题；二是弄虚作假引发的套利问题。政府消费券发行过程中容易出现虚假消费套现的情况，还可能诱发贪污腐败，监督成本较高。
如果猪肉消费券的发行主体是企业，如养猪企业与特定的餐饮企业、连锁商超、农批市场等取得合作，可以实现互利共赢。但是，对后者来说，他们更关注的是产品的品质，而非价格，他们更希望通过好产品取得消费者信赖、建立与消费者的长久联系。这时消费券的类别就不会局限于猪肉这一道菜，而是综合性的产品体系，需要整个产业链统筹协调，以提升消费者福祉和企业口碑为目标，把“危机”转变为“机遇”。
刘玲表示，未来广武市场会考虑发放更多惠民消费券，不仅仅是猪肉消费券，还会在蔬菜水果等不同片区做相关尝试，打造品牌，扩大宣传力度。（应采访对象要求，文中刘玲、王锦、陈波均为化名）
